2012-04-24
文 / 早报记者 蔡晓玮
“教育对遗产保护非常重要,文化遗产地也应该成为年轻人的教育中心。”
2012中英文化遗产保护论坛召开
“文化遗产地应成为青年教育中心”
位于牛津大学的一座教堂因拍摄过电影《哈利·波特》而游人激增。
上个周末,一场关于文化遗产的中英对话辗转周庄、同里两地举行。除对各自文化遗产保护的现状进行一番梳理和总结,并坦率地摆出自己的问题进行深度交流之外,本次活动的一大亮点是双方都强调年轻人在遗产保护中的作用。“将这些文化遗产保护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归根结底是为了留给年轻的一代。”论坛组织者之一、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中心主任阮仪三说。而来自英国的代表、英国历史城镇论坛首席执行官戴比·当斯的话则更加直接:“教育对遗产保护非常重要,文化遗产地也应该成为年轻人的教育中心。”
平衡开发与保护
事实上,无论是从二战以后、1940年代末期开始真正重视历史遗产保护的英国,还是对历史古镇有了30年保护意识的中国,在保护文化遗产方面都面临着错综复杂的问题,而其中很大一部分有着共性,比如如何平衡旅游、经济利益和保护的关系。
“保护等于赚钱等于破坏,这个是中国的问题。”阮仪三在论坛上直言不讳,而在谈及“什么是在文化遗产保护中最急需被扭转”的问题时,阮仪三表示,上级主管机关给下属的历史名城、名镇下年年递进增长的经济指标最要不得。“保护说到底不是为了发展,而是为了留存文化遗产。当然如果你保护得好,能够很好地利用,自然能够吸引游客。”但在阮仪三看来,有些地方在发展中本末倒置。这样的观点也得到了一些与会专家所举例证的证明。比如,丽江和大理的商店林立就饱受争议,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当地商户的商贸目的发生了很大变化,从当地居民的商品交换到完全卖旅行者所需的物品,失却了自身的特有个性。
在英国,这同样也是一个大问题。由于经济不景气,近年,英国政府削减了对于遗产保护的资金投入,遗产保护越来越依靠私人的投资介入和社会的捐款以及众多民间组织的力量。但是,即便如此,对于遗产的真实历史和价值的挖掘仍被放在首位。比如,位于牛津大学校园内的一座教堂,因为拍摄了电影《哈利·波特》而游人激增,但这种善意的“误解”仍然被视作需要被纠正和教导的部分。“如果,你来了但不理解也不了解它的历史,那你实际上是浪费时间和金钱。遗产保护的核心仍然是理解。”黛比·当斯说。而关于开发和保护,英方的观点则是“最好的保护办法就是利用它们,要让它们成为我们未来生活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在设计上不应该毁坏历史建筑的特点,但也要让它能够为现在所用”。来自约克大学的专家简·格伦维博士说。
呼吁年轻人参与
让年轻人参与到遗产保护的行列中来,也被英方专家认为“特别重要”,来自英国的国际国家遗产信托基金会秘书长凯瑟琳·雷纳德就此介绍了英国的经验。这个基金会掌管着英国的300多处历史文化遗产,为了让年轻人当下的生活真实地和这些遗产发生关联,“过去,孩子们总是在学校接受历史文化的教育,用说教的方法接受知识,我们现在则是让他们自己去发现。”雷纳德说。孩子们可以在古堡里煮东西,自己做一个苹果派,或者在某处历史文化遗产的后院学习园艺,“这些活动能够让他们反复定期地回到这些古老的建筑中来,建立一种长期的联系。”而英方的一些经验也证实了从年轻人教育入手的必要性,“如果你没有办法影响官员、投资者,你可以影响他们的孩子。”
事实上,在上海也有人在热心组织这样的活动,试图从孩子的教育入手。来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与培训中心(上海)的培训部主任于立晴介绍说,在国外,把遗产教育纳入到教育体系,或者让其和教育体系发生紧密关系颇为普遍,但是经过细致的调研,这种方式并不适用于目前中国的中小学教育体制。“一方面,中小学生的课业压力非常大,另外一方面,文史类教育不受重视,此外,现有的考核方法也不适合进行这方面的教育。”于立晴说。
但培训中心仍然试图用课外活动的方法将世界遗产介绍给年轻人,比如组织学生寻访上海的老城墙,并绘制地图。“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鼓励学生的思考,也不会回避一些目前遗产保护中的争议,会提出来让同学们回答,虽然孩子们的回答非常稚嫩,但是我们也不设对或错的正确答案,目的是启发他们自己的思考。”于立晴说。但是,她也透露,除了中小学生之外,另外一个文化遗产教育的目标团体——大学生对遗产保护的兴趣仍然亟待开发,“我们发现,现在关心这些问题的仍然大部分是建筑学院或者城市规划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