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决策》杂志2012年10月12日
城市成长痛
7·21北京水灾、广州地陷、哈尔滨塌桥,接连发生的城市灾难,让城市人变得“步步惊心”,这一切不禁令人生疑:“城市究竟是让生活更美好,还是更糟糕?”
2012年8月18日,清华大学第七届公共管理高层论坛在合肥举行。主办方将论坛主题确定为“城市成长与政府创新”,旨在提醒人们,在中国城市化率已经突破50%的当口,城市成长的“烦恼”其根源所在是“心情太急”、“功能太全”、“变化太快”。
“成长痛”,是中国城市青春期必然遭遇的生命洗礼吗?是城市化的步履躲不开、绕不过的沟坎吗?是城市人期许美好生活的一个梦魇吗……
城市化像一场瑰丽的绮梦,然其成长之痛,会不会让更多的城市管理者在梦醒之后,去思考如下命题:快与慢、取与舍、得与失、奖杯与口碑、任内与将来。(略)
消失的记忆
中国有两千多座历史古城,拥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现任建设部同济大学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中心主任,有着“古城保护神”美誉的阮仪三教授说过:“全世界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城市有110多个,中国名列其中的只有丽江和平遥两个小型城市。为何像十三朝古都洛阳、元大都和明清首都北京以及历史上的开封、西安等大城市没有评上,关键是老建筑都被拆毁,没有好好保护。
1961年,阮仪三刚刚大学毕业,借着帮老师编写《中国城市建筑史》的契机,他跑遍了全国各地。这一次的经历让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深深折服了,中国大地上众多保存完好的历史遗迹,堪称世界经典。然而之后的几十年,故地重游常常让他痛心疾首,绝大部分的文化遗产都已经或正在遭遇破坏。
安阳古城被一条穿城而过的新路一劈为二,五代后周时建造的文峰塔失去了原来的环境,孤零零地站在马路中间;舟山市风格独特的定海老城区被强制拆迁;有着“城市里坊制度的活化石”之称的福州市三坊七巷在旧城改造中遭到破坏;贵州遵义会议会址周边的历史建筑被拆得七零八落。(略)
脆弱的繁华
城市找魂
当我们的城市经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时,它们似乎也正在变得没有记忆,没有灵魂。怎样缓解城市生长中缺乏文化的疼痛?
最早开始奔走呼号的,是一批焦急的学者。80年代的大拆大建风潮里,阮仪三“刀下救平遥”的故事成了最经典的版本,然而这背后却也有着很多无法言说的隐痛。地方政府的不理解、仍在破坏中的古城,让保护显得迫在眉睫。
1982年,“历史文化名城”的概念被正式提出。这是根据北京大学侯仁之、建设部郑孝燮和故宫博物院单士元三位先生提议而建立的一种文物保护机制。到2008年,被国务院列入名单的古城已从第一批的24座,增加到了118座,与此同时,保护维修专项基金也经历了从无到有的过程。
随后,各地也先后出台了地方性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条例。保护城市文化的观念开始走进城市主政者的心里。但在阮仪三看来,这条路依然任重而道远。他举例说:“上海已经有了历史建筑的保护条例,确定保护的建筑大约是600幢,但伦敦是1万幢,英格兰是60万幢,日本是100万幢。”
然而有一点毋庸置疑,作为城市经营者的部分地方政府,已经开始走上为城市寻找灵魂的道路。(略)